專家指南:第三代拉斐爾前派藝術家

佳士得倫敦即將推出由約翰·艾佛雷特·米萊(John Everett Millais)、威廉·霍爾曼·亨特(William Holman Hunt)和但丁·加百利·羅塞蒂(Dante Gabriel Rossetti)接班人創作的作品,專家Sarah Reynolds深入介紹第二代及第三代拉斐爾前派藝術家的華麗傑作

拉斐爾前派原為一個隱秘的繪畫組織,藝術家會在畫作上寫上「P.R.B.」,謠言指此乃「請按鈴」(Please Ring the Bell)的縮寫,但其實「P.R.B.」代表由七位藝術家組成的「拉斐爾前兄弟會」,他們在1848年舉行首次聚會,但很快便不再神秘。

約翰·艾佛雷特·米萊威廉·霍爾曼·亨特但丁·加百利·羅塞蒂與同伴參與的兄弟會,是現今被視為十九世紀英國最重要藝術運動的一部分。

兄弟會的名字隱含著對當時學術派的批評,當時的人視拉斐爾(Raphael)和文藝復興全盛時期的其他藝術家為典範,但拉斐爾前派則認為較早期的意大利繪畫(特別是十五世紀)更為純粹自然,也更值得仿效。

米萊的《奧菲莉亞》(1851至1852年作)和霍爾曼·亨特的《英國海岸》(1852年作)是其中兩幅拉斐爾前派傑作,兩幅作品現在均由倫敦泰特不列顛美術館永久收藏並展出。

兄弟會成立五年便解散,但其理念卻被隨後兩代藝術家繼承。後期的拉斐爾前派藝術家一直創作至二十世紀初,當中包括約翰·拜厄姆·肖(John Byam Shaw)伊芙琳‧德‧摩根(Evelyn De Morgan)約翰‧威廉‧沃特豪斯(John William Waterhouse)

佳士得維多利亞時代、拉斐爾前派及英國印象派藝術專家Sarah Reynolds表示:「最著名的是第一代,但也因為名氣極盛,令幾乎所有第一代藝術家的畫作均成為博物館館藏,絕跡拍賣市場。如果你想尋找拉斐爾前派的作品,其繼承者的作品價位更容易接受。」

由拉斐爾前派繼承者於兄弟會解散後創作的幾幅作品,將於2020年12月10日在佳士得倫敦「喬・賽頓珍藏:從拉斐爾前派到最後的浪漫主義者」拍賣亮相。

兄弟會的始創成員同樣喜愛強烈的色彩、文學和宗教題材,並對畫作上的所有細節都非常講究。在米萊的《奧菲莉亞》裡,便有翠綠的背景、莎士比亞作品的情節,以至精緻的植物細節。

第二代成員以羅塞蒂為中心:兩大著名藝術家威廉·莫里斯(William Morris)與愛德華·伯恩-瓊斯(Edward Burne-Jones)均曾與他合作,在1850年代末為牛津大學辯論社繪畫壁畫。

其後數十年間,伯恩-瓊斯引領了這場運動的發展方向,變得更注重裝飾風格,把觀賞者帶到中世紀王國,裡面有亞瑟王騎士和紅褐色頭髮的少女。

伯恩-瓊斯與莫里斯一樣,認為這個世界已被工業革命破壞,在道德上也被大英帝國貪婪的資本主義破壞,因此他希望為世界重新注入迷人的魔力。他認為藝術的任務遠不止於描繪現代世界,而是要讓人能夠短暫逃離現實。

他說:「我的意思是,畫作是一個美麗浪漫的夢,關於不曾存在也不會存在的東西。」

伯恩-瓊斯擔當兄弟會與第三代拉斐爾前派藝術家之間的橋樑,後者的作品或多或少也受他影響。

托馬斯‧馬修‧魯克(Thomas Matthews Rooke)來說,伯恩-瓊斯的影響非常直接,因為他在藝術生涯早期曾在伯恩-瓊斯的工作室擔任助理。

阿奇博‧沃克萊(Archibald Wakley)以1903年創作的《睡美人》,回應伯恩-瓊斯同樣描繪睡美人的近作。畫中人躺在閃閃生光的金色石台上,身旁的粉紅色花朵盛放,她則等待王子以真愛之吻將她喚醒。

在拜厄姆‧肖的《紅心皇后》中,來自羅塞蒂的影響最為明顯,特別是作品採用平面的空間,以及神秘而撩人的女性人物。

此畫亦受揚·凡·艾克(Jan van Eyck)的鉅作《阿爾諾菲尼肖像》(1434年作) 影響,尤其是皇后抓住裙褶的姿勢。國家美術館於1843年購入凡‧艾克的作品,後來成為幾幅拉斐爾前派畫作的靈感來源,這些畫作成為2017至2018年舉行的展覽「Reflections: van Eyck and The Pre-Raphaelite」的主題。

Sarah Reynolds表示:「有趣的是,較後期的拉斐爾前派藝術家包括不少女性藝術家。以往,女性只是繆斯和模特兒,現在則成為活躍的參與者。」這些藝術家包括德‧摩根、瑪麗‧斯巴達利‧斯蒂爾曼(Marie Spartali Stillman)、露西‧馬多克斯‧布朗(Lucy Madox Brown)和喬安娜‧博伊斯‧威爾斯(Joanna Boyce Wells)。

「瑪麗‧斯巴達利‧斯蒂爾曼對細節的精湛掌握,足以與兄弟會的任何成員媲美」— 專家Sarah Reynolds

斯巴達利‧斯蒂爾曼的丈夫是一名經常四處奔波的美國記者,她往往要售賣自己的畫作來養家和撫養六名子女。

斯巴達利‧斯蒂爾曼的《魔幻花園》描繪薄伽丘(Boccaccio)《十日談》中的場景,戴安娜(Dianora)同意拜訪仰慕者安薩爾多(Ansaldo),但條件是他的花園要在仲冬開滿花,而全靠安薩爾多聘請的魔術師,他的花園真的繁花盛開。

畫中可看到遠方白雪皚皚的風景,但在安薩爾多花園的圍牆內,卻滿園錦簇,甚至結出果實。

2019年,倫敦國家肖像館為斯巴達利‧斯蒂爾曼和同代的女性藝術家舉行展覽「Pre-Raphaelite Sisters」

迄今最著名的第三代畫家是約翰‧威廉‧沃特豪斯,他的《夏洛特姑娘》是拉斐爾前派最著名的作品之一。在2009年,皇家藝術學院為更特別為他舉辦回顧展「J.W. Waterhouse: The Modern Pre-Raphaelite」。

沃特豪斯的名聲使他成為後期拉斐爾前派中比較特殊的一位藝術家,多年來他的作品一直高價成交。在2000年,他的畫作《聖則濟利亞》在佳士得以660萬英鎊售出,至今仍然保持藝術家的世界拍賣紀錄。

由於文獻清楚記錄兄弟會會員的身份,加上只成立了五年,我們能明確地識別第一代的拉斐爾前派藝術家,但對隨後加入的藝術家卻較難確定。 

有些藝術家可能同時屬於第二代和第三代,例如西繆‧所羅門(Simeon Solomon),伯恩-瓊斯曾稱他為「我們當中最優秀的一位」。

後期拉斐爾前派與象徵主義和唯美主義等運動之間也有不少交叉點。例如,德·摩根的不少作品也以寓言為主題,充斥各種符號,讓觀賞者自由解讀。

2012年,泰特不列顛美術館舉辦大型展覽「Pre-Raphaelites: Victorian Avant-Garde」,令拉斐爾前派藝術家聲名大噪,展覽後來巡展至華盛頓、莫斯科和東京。Sarah Reynolds表示:「這場運動主張的豐富奪目意象、豔麗色彩、悅目圖案和華麗布料,在二十一世紀越來越受歡迎。」

在2013年,伯恩-瓊斯的水彩畫《廢墟之愛》在佳士得以1,480萬英鎊的高價拍出,創下拉斐爾前派作品的最高拍賣紀錄。至於第三代藝術家,德•摩根、拜厄姆•肖和弗蘭克•卡多根•考珀(Frank Cadogan Cowper)的作品在過去十年也屢破紀錄。

預計即將舉行的拍賣也會刷新多項紀錄。

Sarah Reynolds表示:「除了沃特豪斯外,這些藝術家的知名度相對較低,因此他們的作品在市場上有很大的升值空間。例如,瑪麗·斯巴達利·斯蒂爾曼對細節的精湛掌握,足以與兄弟會的任何成員媲美。」

「藏家能以非常相宜的價格,購藏一些非常優秀的拉斐爾前派畫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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